活着

方圆几里

送我一粒红豆好不好:

平行时空,破镜重圆。


现实世界版破镜重圆☛同伙




01






“邬童,你决定了吗?”女生扎着长长的马尾,身形姣好,微微抬头,试图捕捉到男生的眼睛。




带着某些钦慕,语调温柔。




邬童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从虚空中抽离,看了她一眼:“替我谢谢邢教练。”




邢珊珊垂下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爸爸会很开心的。”




长郡的风景其实一直不错。邬童走得很慢,路边有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树,大多数都开着花,灿烂雍容。恰好和初中时文艺风的笔记本封面呼应——一棵开花的树。




他其实更喜欢中加,也更讨厌中加。闭着眼睛都记得的路和风景,让他既想念,又憎恨。




都回不去了。




行走中校服裤布料摩挲的声音,衬得心脏那点疼微不足道。它其实早就不痛了。疼痛的记忆太过于遥远,以至于这些年,大多数时间里,更像巨大疼痛后的余震,一晃而过。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邬童要出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郡。




这个从中加刚转来不久,曾被称为中加的王牌,无数女生梦中情人的男生,在掀起第二阵有关他的讨论风暴后,彻底从长郡退场,消失不见。


 






02




洛杉矶的天,很蓝。




室友贝利兴冲冲从门外跑进来,邀请尹柯去看他们下午的棒球比赛。




尹柯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把头埋进书堆里。




贝利噘嘴,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他有一头卷卷的、柔软的金色头发,婴儿肥的脸颊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活泼又开朗。贝利总觉得,尹的微笑,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开心。




“恕我直言,尹,我总觉得你不开心。”贝利小心翼翼开口,“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尹柯愣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儿习惯性挂着笑。他垂下眼,像个小兽一样思考是该继续竖着盔甲,还是打开一道缝,去接受阳光的馈赠。




“尹?”贝利喊他。




“我下午跟你去。”尹柯说。




“太棒了,”贝利很高兴,喋喋不休,“你一定会爱上棒球的,相信我。”




爱上吗?尹柯近乎滑稽地想,我早就爱过了。








03






学校的棒球队很受欢迎,看台上人满为患。贝利凭借良好的人缘,带着尹柯占到了前排的位置。美国人平素直来直去,大胆的女孩已经开始隔空向喜欢的棒球手喊话:“贾斯汀,I  love you!”




被称作贾斯汀的男孩拎着棒球棍朝观众席送了一个飞吻。




棒球队里还有几个东方面孔,尹柯扫了一圈,视线落到某个背影上时陡然僵住。




不,不可能的。




邬童现在应该在国内,光荣地结束他的中加王牌生涯,考上了一个他喜欢的大学,继续过自在的、不会再有尹柯出现的生活。




更甚至,接受邢珊珊或者其他女孩的追求,展开一段浪漫的校园恋爱。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尹柯呆呆地抚上心口,意外的发现那里竟然在抽搐。




“嘿,尹,你怎么了?”贝利注意到他的异常,“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尹柯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安静坐在那里,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身影。




贝利挠挠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几个华人。他对尹柯说:“你想认识他们吗?也许跟你来自同一个国家。”




“你看那边,个子最高的那个,他很帅,像电视上的亚洲明星。”贝利开始给尹柯介绍,“别人都称呼他‘邬’,但这个名字太难叫了,让我觉得有点别扭。”




“邬是个很棒的投手,你看后边的女生,很多都在看他,但没几个人给他加油,我想他们肯定觉得大声叫邬的名字容易让他们看起来像丢了主人的宠物狗。”贝利说完便捂住嘴,显然觉得这样的比喻有些不尊重。




尹柯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他的眼睛紧紧盯在贝利口中的邬身上,企图找出他不是邬童的证明。




邬在这时候转过了身。




很可惜,尹柯失败了。




那张他深深烙在脑海中的脸,长开了后更成熟帅气,神情平淡看着对手,眼神没有递给观众席分毫。尹柯恍惚间觉得这样的邬童有些陌生。




尹柯的呆滞持续到棒球比赛结束。婉拒了贝利的用餐邀请,尹柯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邬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否认的是,尹柯是开心的。他做足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到邬童的准备。但缘分猝不及防。




尹柯活在妈妈的控制欲里,所有为他好都是困住他的牢笼,他想过反抗,却好像离邬童越来越远。




就这样吧。尹柯想,他也没有拥有过,就不存在什么失去。




他甚至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话。




暗恋就是在你看不见的节点,我被你杀死过无数次,也被你拯救。




邬童是他的救赎。








04






贝利很开心,因为尹柯没有再拒绝过他一起去看棒球的请求。他觉得尹柯一定也跟他一样,爱上了棒球。




事实上,尹柯一直爱棒球。




观众席的姑娘们已经研究出了加油的新称呼——直呼名字,虽然听着有点不礼貌,但起码在中国人看来这样的称呼是正常的。




尹柯怀着莫名的私心,一次又一次答应和贝利去看棒球比赛。坐在千万人的欢呼声中沉默地看着邬童。




邬童有了新的捕手。




他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们分开比在一起更久了,我还是很喜欢你。”




尹柯悄悄在笔记本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嘿,尹,晚上一起去参加聚会吧,听说会有很多漂亮姑娘。”贝利总是这样精力充沛。




尹柯无奈:“你怎么总想着漂亮姑娘。”




贝利有些害羞地说:“其实是隔壁班的几位女生邀请我,但我有些害羞,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还有一个原因,但贝利准备给尹柯一个惊喜。




“好吧。”尹柯又开始发挥他的助人为乐精神。贝利算得上是他大学里唯一的好朋友了。这个精力充沛,阳光开朗的男孩,总能带给尹柯不少欢乐。




美国人似乎很喜欢开各种聚会,高中时候尹柯就感受到了。到了大学更甚,第一学期才过了两个月,贝利就已经参加了不下五个。




来的路上贝利给了尹柯一顶棒球帽,上面印着校棒球队的字母缩写。尹柯越来越搞不懂剧情走向了,他跟贝利,穿着棒球服,戴着棒球帽,去参加聚会?




校棒球队举办的交谊舞会会吗?




一语成谶。








05






邬童端着一杯香槟,淡漠地看着门口发呆。




“邬,你这家伙,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贾斯汀端着酒杯晃过来,“你知道大厅里有多少姑娘是来看你的吗?”




“不知道。”邬童抬手跟他碰杯,一饮而尽。




“你太无趣了。”贾斯汀耸耸肩,喝光杯里的酒,转身去跟漂亮姑娘搭讪了。




邬童不是第一次被人说无趣了,但他依旧毫无感觉。这两年棒球对他来说,只是排遣寂寞的爱好,不是把妹的手段。




他重新倒了杯酒,在心里计算要喝多少杯才能熬过这个无聊的棒球球迷聚会。




门口进来两个人。




邬童握着杯子的手指有些颤抖,力度却大得几乎要将杯子捏碎。




即使隔着半个大厅,他也能清晰地看出那个刚进门的人是谁。




尹柯。




他长高了,也瘦了,温润的笑挂在他脸上,更像摘不掉的面具,让他看起来永远那么绅士。




周围所有的嘈杂都在这一瞬间消失,邬童紧紧地盯着尹柯,直到他有所感受,目光撞过来。




四目相对。




尹柯呼吸一窒。




邬童正缓慢朝着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尹柯心上,他想逃,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邬童走到跟前,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摄人的压迫感从平静的眉眼散出。




到这时尹柯才发现,邬童是真的长高了不少,比自己要高小半个头。




出乎意料的是,邬童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尹柯的后背肌肉一下子崩得很紧,整个人近乎僵直。




“好久不见,尹柯。”




“好久不见。”尹柯的反应很迅速,目光飘忽不定,没有看邬童的脸,反倒是落到他脖子上戴的那串戒指项链上。




他有恋人了吗?




戒指样式很平凡,也很细,只有女孩子纤细的手指才能戴进去。




“咦,你们两个认识吗?”贝利反应过来两个人是在用中文交流,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们以前是好朋友。”邬童冲他笑了笑。




贝利恍然大悟:“怪不得从见到你之后,尹每周都跟我去看棒球比赛。可是……”可是尹为什么从来不跟你打招呼?




“贝利,那边的姑娘们正在呼唤你。”尹柯打断了他的疑问,推他往一边走。




邬童一把抓住尹柯的手腕,目光灼灼,显然贝利透露的信息让他很开心:“有空喝一杯吗?”








06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邬童领着尹柯往休息区走,把手里的高脚杯递给他,又随手拿了一杯。




“还好。”尹柯接过,抿了一口,有淡淡的甜。




“还好?”邬童的眸色骤然加深,扫过他湿润的嘴唇和杯壁。




尹柯并不知道,杯子刚刚被邬童用过。




邬童灌了两口酒,试图缓解潜意识里传来的口干舌燥,




“嗯。”尹柯并不想多讲,敷衍过去。“你呢?”




“我也还好。”邬童的回答跟他别无二致。




真是为虚与蛇的对话。尹柯感慨。




“除了有些想你。”邬童慢慢吞吞补了一句。




尹柯瞪大了眼,被邬童的直白搞得不知所措。




“嘿,朋友们,棒球之夜的黑暗一吻,准备好了吗?”大厅中央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我们棒球队的成员全都在这儿,姑娘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大厅骤然一片漆黑。




尹柯感觉有只手箍住了自己的腰,把他狠狠拖进怀里。有双湿热的唇贴上来,碾开他的唇瓣,强势撬开了他的牙关。




“不……”呼声都被吞进肚子里,滚烫的唇舌一遍又一遍扫荡着他的口腔,带着微甜的香槟起泡酒味道,连同牙齿反复清扫,舌苔舔过上颚,几乎要顶到喉咙口。




尹柯软了腰,只能靠对方的手支撑着站立。邬童太强势了,尹柯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




无法抗拒。




“5、4、3、2、1!”倒计时的呼声惊雷般在尹柯耳边炸开,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了一口邬童的唇,趁邬童疼得动作一停,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扶着桌子喘气。




灯亮了。




“我先走了。”尹柯指尖发颤,觉得大脑热得像是要炸掉,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邬童拉住他,舔了舔唇瓣的血迹,看着一脸酡红,醉人不已的尹柯,“留个联系方式吧。”




尹柯胡乱念了一串号码。




邬童没有记,只贴近尹柯,揽上他的肩:“我送你回去。”








07






尹柯攥着手机缩在被子里,只觉得周身滚烫,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唇,脸更烫了。




他打开通讯录,最新一条记录的备注是两个字,童童。




那是邬童亲手输入的。他当着尹柯的面用尹柯的手机给自己拨号,连备注都贴心地改了。




童童。尹柯念一遍这个名字,捂住发烫的脸颊,脑海里又浮现邬童临走时的模样。他低头亲了亲自己红红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




明天见,邬童说。






贝利回来的有点晚。他看着被子里的尹柯,小声问了句:“睡了吗,尹?”




尹柯醒着,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现在太混乱了,不想跟人交流,只好装睡。




“好吧,你肯定睡了。”贝利开始自言自语,“我今天被一位姑娘吻了,她很热情,但我没有看清她的样子。这太令我难受了,那可是我的初吻,我却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尹柯耳尖又开始发烫,他无比庆幸自己装睡的决定,不然岂不是要和贝利探讨他初吻丢了的详细过程?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的初吻也在今晚被人夺走了。




邬童吻他,是因为喜欢吗?还是因为学会了美国的开放,仅仅只是找人发泄一下欲望?




想到那串戒指项链,尹柯的心又开始发涩。




如果真的是这样……








08






和初三的时候不同,十几岁的邬童骄傲又好面子,追问无果后和尹柯冷战,直到最后尹柯悄无声息的消失,两人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现在的邬童成熟又稳重,他能拿出尹柯拒绝不了的手段,霸道强势地挤进他的生活。




每一次见面,邬童脖子里都戴着那串戒指项链,醒目到刺眼。尹柯无数次张口,又将问题咽下。




他怕知道真相。




不要那么贪心了,尹柯,他对自己说,你根本就不配再拥有邬童。




比起一见面就胡思乱想,不如不见。






尹柯又开始了躲避邬童的生涯。




邬童几次打过去的电话都被挂断,连课堂上也找不到人。




第二天的棒球比赛,邬童在观众席搜寻了很久,姑娘们一片哗然,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观众席。加油的声音更大了。




贝利坐在第二排,身旁没有尹柯。冷着脸打完了整场,散场后邬童大步踏向观众席,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贝利:“尹柯呢?”




贝利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尹柯这两天没在寝室。




贝利眼见邬童黒着脸,整个人的气势变得阴沉可怕,赶忙拦住他:“等等,邬,你怎么了?”




“失陪。”邬童用仅有的风度道歉,离开。




“老天啊,他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要杀人。”贝利喃喃,“尹可千万不要出事。”




多么可笑的情境。邬童迎着冷冷的风,胸腔里满是怒火,尹柯当年也是这样,一言不发从他生命里逃开,杳无音信。




“你逃不了的,尹柯。”邬童喃喃自语。




他绝不会让尹柯消失第二次。




尹柯在图书馆。天渐渐黑了,快要到闭馆时间,他的周围空无一人。




尹柯合上手中的书,揉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边,打算把书放回去。




手腕被人用力抓住了。




停在半空中的书掉在地上。




“你又要逃吗?”




“尹柯。”




“你觉得你还能逃开吗?”邬童湿重的呼吸喷洒在尹柯颈侧,强有力的臂膀反剪着尹柯的手腕,精壮的身躯将尹柯死死困在角落里——他早已成年。




长久的枯燥训练很好地控制了他的暴躁和戾气,却没有令它们消失。




浑身的骨节都在疼,尹柯能感受到自己包裹在邬童的气息里,男性蓬勃的荷尔蒙冲进他的鼻腔,搅乱他的思考。时隔多年,胸腔里的鲜红心脏依旧因为邬童的接近而愉悦地跳动着。他的身体为此兴奋地微微发抖,尽管尹柯不想承认。




“我不会放过你的。”邬童在尹柯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休想再离开我第二次。”




他尝够了思念的滋味。




在无数个无眠、辗转反侧的夜里,他花了好久才想明白,没有什么比爱的人更重要。骄矜维持的面子,紧抓不放念念不忘想要得到的解释,其实都无足轻重。




成年之后爸爸告诉了他真相,彻底断绝了他寻找妈妈的执念。




要长大以后才发现,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那些曾经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疼痛,早就在时间的洪流中稀释殆尽,只留下微微的涩。




和无穷无尽的想念。 




邬童思念着尹柯。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些疼痛和思念比起来,竟然不值一提。 




可他没有找到妈妈,也弄丢了尹柯。






“尹柯,我弄丢了妈妈,不想再弄丢你了。”邬童把他抱得很紧。来美国两年,邬童唯一学会的就是美国人的直白。




邬童的怀抱很暖,轻而易举打碎了尹柯的屏障。




“邬童……” 尹柯轻声呼唤他的名字,眼泪猝不及防蓄满眼眶,又大颗滴落在邬童后颈。




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贴到了后颈。尹柯摸了一把,是邬童一直戴着的戒指项链。




“这个戒指,本来想打赢那场比赛后拿来告白,没想到迟到了这么多年。”邬童笑了笑,“可惜尺寸太小,你现在戴不上了。”




“对不起……”视线被泪水模糊,尹柯只能重复这三个字,他像一尾失了水的鱼,在空气中挣扎着喘息。




“别哭。”邬童吻住他桃花色的眼睑,虔诚低语,“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不离开你,我死都不要再离开你了。”尹柯哭得几乎要喘不上气,他开始无比后悔自己的懦弱和逃避。




如果当时再坚持坚持,只要他再坚持坚持……








09






“尹!”贝利扑过来,抱住尹柯蹭了蹭,“你这两天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出去散了散心。”尹柯笑笑。




“对了,你见到邬了吗?”贝利突然想起来,“他下午好可怕,吓得我不敢说话。”




“见到了。”想到邬童,尹柯鼻子又开始发涩,“误会解开了,以后都是晴天。”




贝利笑起来,蓝色的眼睛很是漂亮:“那就好。”




令贝利吃惊的是,尹柯开始加入棒球队的训练,课余时间都在和邬童练习棒球。




“老天爷,我从来不知道,你打棒球竟然这么棒。”休息时间,贝利目瞪口呆看着走过来的尹柯。




尹柯摘下头套,笑:“很多年没练过了。”




邬童跟在他身后,毫不避讳地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




尹柯没有躲开。




贝利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醍醐灌顶,尹和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怪不得邬的项链现在戴在尹的脖子上!




怪不得尹给邬做捕手!




捕手是投手的老婆啊!




“祝你们幸福。”贝利恍恍惚惚祝福他们。




“谢谢。”邬童勾唇。




“你吓到贝利了。”尹柯用手肘捅邬童。




“美国朋友明明很开放的。”邬童低头咬他耳朵。




贝利脚下踉跄,即使听不懂中文,也觉得满嘴狗粮。






捕手终于回到了他亲爱的投手身边,开始人生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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